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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1
*避雷:飛咻cp、校園、現代、BL、微虐、OOC
*資訊有錯誤歡迎指出。
*其其生日賀文❤
*
單戀是戀愛的所有過程中，最甜蜜的青蘋果。
青綠飽滿的外表，香脆酸甜的果肉，躺在手心上冒著芬芳，似乎專令人神魂顛倒。
一勾唇，果肉在嘴中化開。
一眼神，香氣充斥著空氣。
一對話，甜味之中嚐到了顫慄的酸。
很美味，且，會上癮。
似乎在那時，手裡捧著的綠果子，是世上最美味、最完美、最美麗的青蘋果。
*
2020年，秋，楓葉落下，世界染上一層灰色濾鏡，首爾下著淅瀝的小雨。
雨水噼啪打在玻璃，順著斜度拖著小水滑下，暈開刺眼的紅白車燈。
下班車潮，都市寬敞的柏油路擠滿了一個個汽車，前方的紅綠燈亮著綠色，但整個隊伍彷彿靜止了一般，警察穿著黃色雨衣，手裡揮動著指揮棍只造成了眼前的幾輛車輛緩慢的移動。
首爾的空氣潮濕陰冷，堵在路中央動彈不得的感覺非常不好受，灰白的天壓住城市，讓平常從容浪漫的人還是忍不住升起了焦躁。
金泰亨冷著臉，右手握著方向盤，鋒利的嘴抿起，帥氣的臉龐佈上一層陰鬱。
他的食指順著雨水落下的聲音規律的敲打，雙眼從原本盯著前方，幾分鐘後，又或者只是幾秒，眼珠開始一會向右，一會向左地亂轉。
車潮又堵在原地幾分鐘，喉嚨處傳來一陣搔癢，緊接著，劇烈的咳嗽隨之而來。
「叭－－」
「我去，到底走不走！」
他不耐煩的朝喇叭按了幾下，又抓起一旁震動的手機，他一邊揉著鼻子，壓抑住咳嗽的慾望，一邊按下的撥通。
「南俊哥。」
“回家了？”
「沒呢，」他抽了抽鼻子，望著眼前的車潮，不耐煩的又拍了幾下喇叭，「要去醫院。」
“感冒還沒好？一個禮拜了都。”
「是啊，你找我什麼事嗎？」身後傳來了幾陣喇叭聲，像是在抗議他製造的噪音，他抬手揉了揉發疼的太陽穴，心底的煩躁更勝一層。
吵死了。
“啊，智旻讓我通知你，你對面搬來了新住戶，你回家時順便到他家的餐桌拿一個紙袋，綠色皮的，很好認。是給新房客的禮物。你不接電話也不看訊息，他人在非洲，有時訊號不穩，就拖我打電話給你了，密碼在訊息裡。”
「非洲？」
“他和男票去渡假。”
「嘖，富婆。」
和金南俊說個幾句金泰亨才掛電話，他將手機扔向一邊，望了眼前仍然不動的車隊，又手賤按了幾下喇叭。
得到身後威脅意味的喇叭聲回應後，他又不耐煩的扯起嘴角。
真吵。
人真是矛盾的生物。
*
等到他來到醫院順利掛完號時已經是一個小時後了，消毒水的味道濃厚刺鼻，不喜歡帶口罩的金泰亨終究受不了難聞的氣味，綠色醫用口罩將他的俊臉罩住半面，兜裡揣著錢包和號碼牌拉開醫生辦公室的門。
「金泰亨先生嗎？」
「請坐這兒吧。」
這位醫生的辦公室倒和外頭是兩個世界，門一關上，清境的空氣混著一絲甜香和稀薄的消毒水味，透過口罩，鑽入鼻腔。
是青蘋果味的。
護士小姐按著病例表確認了名字，領著金泰亨坐到辦公桌前的椅子。
醫生本人也很香，空氣中一絲的甜氣來源就是他，辦公桌上的病例表被堆得整整齊齊，連桌上的筆都被擺得筆直，眼前的名牌表印著端端正正的“閔玧其醫師”，倒是和醫生本人很像，卻又有點反差。
金泰亨想自己多久沒吃過綠果子了，怎麼剛吃完晚餐的嘴又有點饞了呢？心臟跳跳得，真的很想吃青蘋果了呢。
「先生，您有什麼症狀嗎？」
眼角的白色醫生袍動了動，金泰亨拉回了意識，才終究抬頭對上醫生的雙眼。
「咳嗽一個禮拜了，喝了藥局的藥水好不了。最近也加重了，喉嚨有痰，前天還發燒了。」
金泰亨看著醫生手指飛快的打字，之後給他做了基本的檢查。
「天轉涼，身子要小心別凍著了，藥水一天三次，藥丸晚餐飯後吃。」
醫生低頭寫字的樣子很好看，黑髮蓋住額頭，皮膚很白，黑長的睫毛隨著眨眼的頻率像個扇子扇呀扇，嗓音一如以前，即使只是平常不過的說話，聽在金泰亨耳裡，全部都抹了蜂蜜般，甜成了天籟。
「拿著這個去櫃檯領藥吧。」他的手一如以前纖細修長，很漂亮，金泰亨知道，那雙手放在黑白鍵上，將會演奏出何等美妙的音樂。
嗯，結束了。金泰亨覺得這個看診的速度有點快，怕不是醫生在趕他？還是時間超速了？
他終究是盯著醫生的手半會，在護士小姐尷尬到出聲之前，接下了單子。
「謝謝醫生。」
五分鐘，青蘋果味兒很香，卻撓著心有點痛，金泰亨覺得自己一定在做夢，不然他怎麼覺得自己的口腔已經嚐到了酸，還有一點的苦澀？
青蘋果應該要是甜的，和閔醫生一樣，不，和以前的閔學長一樣。
他站起身，向一旁的護士點點頭，朝門口離去。
*
金泰亨背著琴盒站在自家門口前才想起金南俊的那通電話，他輸入密碼鎖的手僵在一半，才懊惱的點選刪除，轉身重新走向了電梯。
他的房東是金南俊的一位金融系朋友，大他一歲，有一個從高中就在一起的男朋友，在大學一直是全系第一的存在，畢業時大家都在猜這位前程似錦的學霸將會選擇什麼非凡的人生。
但誰都沒料到，他在大學畢業前就憑著那一學霸頭腦買股、炒股、投資、買房，順順利利，畢業後就過上爽歪歪的房東退休式生活，成天和身為音樂製作人的男票過上幸福快樂的日子，偶爾出去渡假過節，過得滋滋潤潤。
金泰亨按著金南俊發來的密碼拉開朴智旻的家門，在餐桌上果然找到一袋綠色的紙袋。
將它拿起來時鋪面而來的青蘋果味兒讓金泰亨手停頓一下。
今天的青蘋果好像有點太多了。
他拉開袋口看了一眼，發現裡面是一瓶青蘋果味香水、青蘋果果醬，還有一盒裝了青蘋果的綠色紙盒。
是誰這麼喜歡青蘋果？
甜嗎？還是苦的？
對面的鄰居還沒回來，金泰亨按了幾下電鈴也沒堅持，回到家中將袋子擱到桌上，去沖了一身澡就躲到琴房練琴。
他是音樂系出身，畢業後到國外留學了音樂學院，回國後在韓國知名的古典樂團擔任首席小提琴手。
金南俊和金碩珍常常納悶在歐洲時也有知名的樂團向他拋出橄欖枝，怎麼就取了學位後毫不猶豫的跑回韓國，問了總找理由唐塞，第一次問和第二次問的答案不同，他們也不再堅持。
下個月在首爾開始了第一場演出，之後就要出差，巡迴亞洲五場演奏會，再到歐洲演出、做交流，到時肯定忙得腳不沾地，他必須趕緊練琴，為演出做準備。
琴房很快就充滿小提琴的聲音，他盯著琴譜，拉弓、練習，一會停頓，又重拉一小段慢慢調整。
練琴其實是一件枯燥的事，金泰亨小時候是被自家母親壓著練得，看見其他孩子下課後出去玩球、打遊戲，相比之下一直重複練習不會的章節曲目，心思浮躁的小泰亨可受不了，逃了幾次的練琴後在課程上被老師點名，翹練習的事情是不可能瞞住的。
但之後拉琴也拉出了興趣，到現在一腔的熱愛獻給了音樂，坐到了首席這個位置後想到以前學琴幹過的傻事，也不禁有些感慨。
時間一下就過去了，金泰亨想起這層樓已經不是只有自己一戶家時，已經是晚上十點。
要命，鄰居會不會投訴？
他將琴收起，走出琴房看見桌上的綠色紙袋後有些猶豫，雖然他住的房品質還不錯，但拉琴聲在大晚上夜深人靜時還是容易被聽到了，這一層就兩戶房，金泰亨實在不能保證對門的鄰居會不會被吵到。
看來第一印象已經毀了。金泰亨套了一件外套，提著那袋青蘋果就出了門，大晚上敲響人家的門實在不好，但這位鄰居已經搬來了三天，每當金泰亨剛醒正在吃早餐，門外就已經響起關門的聲音，而對方下班回家的時間總是不固定，但絕對不會在八點前回來。
大概是一位工作狂，而工作狂最重要的無非是休息，就在剛剛，他在工作狂可能已經回家後洗漱完準備休息時，在－－拉－－琴－－。
金泰亨手在門鈴前猶豫半響，還是按了下去。
等了幾秒鐘也沒聽見有人要來開門的聲音，金泰亨又按了一次。
「……有什麼事嗎？」
金泰亨猛然抬頭。
青蘋果香鑽入鼻腔，金泰亨握著紙袋的手連自己都沒意識到得收緊，他的雙眼在看見來人時，瞳孔收縮，嘴巴蠕動著像要說什麼，卻憋著一口氣，什麼話都說不出。
他的身體很僵硬，胸口有點難受，但卻面色如常，就像在幾個小時前在醫院見面時那樣。
他的雙眼眨了一下，確認了眼前的人是自己對門還未回家的鄰居，然後，扯起一抹禮貌的微笑。
命運真是愛捉弄人。
「房東出去旅遊了，要我把這個給你，新房客的禮物。」有那麼一瞬間，金泰亨猶豫著要不要把袋子掛在門把上轉身就走，但鬼使神差的，他的手先一步舉起，袋子拎到對方面前。
他不知道自己是出於報復心理，還是想讓自己藏在心裡的某個聲音徹底被打碎，拎起袋子的剎那，金泰亨覺得自己很殘忍，在閔玧其始終冷靜的雙眼下，他覺得有點難堪。
面前的人兒在聽見金泰亨的話時沉默一陣，然後看著他的雙眼移向金泰亨舉在面前的手。
閔玧其的雙眼從來都是冷靜無波的，黑沉沉的，就像在瞳孔內罩了一塊黑幕，什麼情緒都看不出。
以前的金泰亨卻總能感覺到閔玧其掩藏在暗處中，那微小壓抑的情緒波動。
但是現在，九年後的閔玧其，金泰亨卻什麼也看不懂了。
他看見閔玧其沉默幾秒後接下他手中的袋子，夜晚的秋天很涼，閔玧其的手也很冰，金泰亨沒想到他會若無其事的以會觸碰到自己手的方式接下袋子，感受到溫暖的肌膚突然一陣冰涼，金泰亨突然觸電似的彈開手。
空氣中飄著幾縷青蘋果香，金泰亨尷尬得想找個洞把自己埋了，他不敢看閔玧其仍鎮定得望著自己的臉，鼻下的青蘋果香讓他無比難受。
「謝謝，還有別的事嗎？」冷靜、疏離，他們就像才剛認識的陌生人，是個剛才打好關係的陌生鄰居。
「沒有，祝你有個美好的夜晚。」金泰亨收拾好情緒，但臉上仍然鎮定無波，他擺擺手側身一讓，將門口的位置讓出。
「謝謝，你也是。」
下午下了一場大雨，現在的凌晨天空晴朗無雲，月光照入開窗的房間，秋風灌入，金泰亨盯著圓亮的月亮，裹著被子的身子緊了緊，然後又打了一個噴嚏。
他想起幾個小時前醫生好像讓他小心別著涼，但想到那位醫生的的臉，他又不想去關窗户了。
他起身抽了一張衛生紙擦掉鼻水，然後拿起手機撥了一通電話。
電話響了幾聲被接起，金泰亨還來不及開口，對面的人已經搶先一步。
“現在是三點。”
「碩珍哥，我好像打得是南俊哥的手機。」
“他在睡覺，有事嗎？”口氣有點不好，對面傳來悉悉窣窣的聲音。
「……打擾了？」金泰亨遲疑道。
“說瞎話呢，有屁快放。”對面的人像是真的被吵煩了，幾句話就本性暴露。
「行吧，那你給我個解釋，閔……」
“欸等等，我錯了，我讓南俊聽。”
金碩珍叫醒金南俊的聲音在話筒中小聲的響起，接著說話的人換了，鼻音濃重，斷續模糊，聽起來是剛睡醒的樣子。
“……泰亨啊，這不能怪我啊，是智旻讓我不告訴你的，說是和你說了你肯定搬家，到時他……”
「別甩鍋了，智旻今天還讓我給他送禮物。」
“……”
“對不起呀，就是、你們都不容易。他當時……不，現在也是，他也不想那樣的……”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當初你也聽到了，他的反應，他說了什麼。」金泰亨換了一隻手聽電話，原本拿手機的手在月光下泛著紅，他活動一下緩解方才發力後僵硬的手，雙眼有些失神的看著黑暗的某處。
他說話的聲音平穩無起伏，卻鋒利的讓金南俊一時語塞。
“……他不是故意的。”
「哥你開玩笑嗎？他是個冷靜的人，感情不是兒戲，他的反應已經告訴我了。」
金南俊沉默一瞬，“他需要有人幫他，你……別搬走好嗎？我好不容易把他騙回國……”
「所以，他也不知道鄰居是我？」金泰亨捏著手機的手發緊。
想起在醫院的見面，在門外的相遇，閔玧其疏離禮貌的雙眼。
他們已經是陌生人了。
甚至……金泰亨都不敢確定，閔玧其是不是忘記他了。
金南俊的沉默讓金泰亨莫名得感到一絲惱怒，「哥，我相信閔……醫生也不喜歡這樣。還有，」
金泰亨抬起手摀住雙眼，「我們現在是陌生人，他有他的人生，我有我的，就這樣。」
掛電話時金泰亨將手機扔向一邊，手肘撐著膝蓋，兩個手掌將臉全部埋住。
過了一會，月光依然乾淨明亮，他將手機重新放到床邊的桌子，上了床，裹緊被子。
一夜無眠。
2011年，首爾的秋天，陰涼的天氣，灰白的天空，雨剛停，濕冷的空氣瀰漫，卻無法凍冷學校開學的生氣蓬勃。
B大是一個歷史悠久的大學，分數其高，是許多學生和企業的志願寵兒，但被封為第一志願的B大，裡頭卻只有三個學院支撐。
醫學院、商學院、音樂學院。
三個學院，全部都是全國頂尖的存在。
因為年代悠久，校園內的建築常常添一股西式復古的風格，花園涼亭都修整得歐式格調，美得讓金泰亨在入學第一天就成功在校園逛到迷路。
他背著小提琴和一個包包，手上拉著一個行李箱，站在人來人往的路邊撥通金南俊的電話。
“迷路了？”
「嗯，我在一個花園入口前……」
“音樂系館前面的嗎？我讓人去找你。”
「好的，謝謝哥。」
金南俊是金泰亨上高中時唯一的朋友，而能交到這位朋友也是意外中的意外，那時的金泰亨和同學的上課時間基本上是完全錯開，密密麻麻的比賽和練琴讓金泰亨能出現在教室的時間實在短暫，同學更是說不上話。
高二時的學校運動會金泰亨期待很久，那天他剛在一個小提琴比賽中拿到第一名，金母讓他放了一天假，能參與難得的班級活動。
他記得那年運動會有個趣味項目，是全班性的，那是他第一次能融入高中團體的機會，一些和他還算熟的同學也感到高興。
但就在他去上廁所那五分鐘後回到教室，裡面的幾十人已經離開了乾乾淨淨。
同學們的書包還在，桌上還有吃到一半的薯片零食，但金泰亨站在門口，卻覺得和這一切始終格格不入。
他在二樓的台邊看見操場上陌生又熟悉的面孔嘻笑的玩鬧，青春、熱血，明明是同歲又是同班，金泰亨卻覺得他們始終是不同路人。
所以，忘下他也是……情有可原的吧。
最後他拿著琴到了無人的音樂教室，遇到了來幫忙音樂老師找資料的高三年級代表金南俊，也許孤獨的人會永遠孤獨，卻免不了在這期間，遇到了投緣的人。
成為朋友也理所當然。
金泰亨低著頭望著地上飄著滿地的楓葉，新買的白色球鞋一腳踩住一片，往左右一扭，橘紅的落葉立刻被扭得粉碎，就在他蹂躪不知道第幾片葉子時，一雙粉色球鞋出現在視線中。
粉色……的。
金泰亨抬起頭，就被一張俊臉愰得腦袋有些暈。
「小提琴系的新生小可愛？」
「……是的。」金泰亨覺得莫名羞恥。
現在帥哥的品味都挺有意思的。
金泰亨盯著前面學長的粉色球鞋慢慢想道。
這位鋼琴系學長的名字叫金碩珍，是金南俊朋友，用金碩珍的話說當初會認識金南俊也是挺神奇的，金南俊是醫學系的，兩人的系都是B大出了名得忙到連交朋友都難得魔鬼系。
要不是在一次金碩珍一次上完課準備去家教前那個空檔到學校前的義大利餐館用餐，而當時剛好是下課時間，人很多，金碩珍和剛做完實驗出來覓食的金南俊被老闆湊一桌，他們大概永遠不會認識。
金碩珍帶著金泰亨到一棟建築前，旁邊的牌子寫著「活動館」三個大字，讓金泰亨忍不住抓住正要離開的金碩珍。
「新生報到處，是這裡？」
「對，南俊就在裡面。幾分鐘後有人約我當伴奏，我得走了，再見，我會幫你和小提琴系的學長們問好！」然後就風風火火的走了。
他站在門口遲疑一陣，為什麼新生報到處的外頭根本沒什麼人來往？
但金碩珍說金南俊就在裡面，他猶豫一下，還是推門進入。
裡頭的建築設計優雅大氣，走在空曠的大廳，腳步聲都能聽到回音，裡頭很暗，寂靜無聲，人更不用說，一個都沒有。
他繞了幾圈才終於停在一個大門前。
裡頭傳來了細小的說話聲，門縫透著一絲光線，金泰亨握著把手猶豫一下，才輕巧的打開門。
年老的大門雖然一直有在整修，但總免不了一些老毛病，除了重新換個門，不然永遠改不了，金泰亨的動作已經非常小心，但大門還是不爭氣的，響起有點刺耳的“嘎吱－－”，聲音不大不小，正好充滿回音的大廳能聽到。
裡頭說話的聲音停止，金泰亨抬起頭就看見禮堂的一群西裝筆挺的人同時轉過頭和他對視。
「……」
金泰亨從那天開始，再也不相信金碩珍的任何一句話。
他尷尬的想把門關上，卻在動作時又響起刺耳的聲音，他感覺那些人的眼神更加鋒利了，讓他進也不是，退也不是。
「是學弟嗎？別緊張，那門是老毛病了，先進來吧。」就在幾秒鐘煎熬的沉默中，原先說話的聲音又響起，讓金泰亨莫名的鬆了一口氣，他聽話的將門關上，在眾人的視線下找到一個空位就坐，這才注意到站在講台上說話的人。
台上的人看他已經坐好，又繼續方才被打斷的開學宣讀儀式。
那人穿著一件格子的白色襯衫，下面配著一件黑色的西裝褲，站在橘色的鎂光燈下，垂著眼，紅潤的嘴唇靠在麥克風前，吐出的音節沒有強烈的高低起伏，卻低沉迷人。
偶爾會不看稿抬起頭看向觀眾，金泰亨覺得自己有點自戀，不然他怎麼覺得那人的視線一直看向他？
眼睛小小的，黑曜石般的雙眼，鎂光燈照下，黑亮的瞳孔倒映著橙色光點，如黑夜的璀璨星光，他的眼裡有個宇宙。
在演講的最後一句，他的嗓音結束得乾淨俐落，金泰亨看見他的雙眼再一次投向他這邊，然後扯起一抹微笑。
光明、帥氣……是個，很好看的學長呢。
他想起方才學長溫柔安撫他的聲音，胸口處感受到一陣酥麻。
十九歲青春浪漫，愛情總來得粹不及防。
不用轟轟烈烈的心動，只要一個眼神，一句話，墜入情網只是一瞬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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